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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從小大概四五歲起就被家裡送去塗鴉教室,印象中第一幅「作品」,也只是用橡皮筋沾上白膠之後再加幾筆蠟筆而成的塗鴉罷了。
   在上小學時我的小學就是附有美術班的學校,不過當時必須要升上小三後才有資格考進美術班,由於我姐早在之前就已經先考上了那間小學的美術班,而親戚的小孩也幾乎都有在其他美術班就讀,總感覺當時送小孩學美術是在我家族間的這些教職員家庭中蔚為風潮的一件事,所以我也就繼續在那間兒童塗鴉畫室待著。
    一年後我姐從小學美術班畢業,她升上國中後並沒繼續考國中美術班,我也正好因為我媽想把我轉學到離她教書的學校更近的學區而離開了該所學校。原想說應該就此與美術無緣了吧?但在此期間家裡還是繼續把兒童畫室當作托兒所一般,讓我繼續在那邊接觸美術,小二下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送我進能考取國小美術班的短期兒童升學畫室,在那裏我認識了後來直到國中畢業前同班、高中畢業前同校的女孩,也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兼初戀吧?總之是一段孽緣。
    後來正如大家所想的,我順利考回原本我姐待過的那間國小美術班。在就讀那間國小美術班的前兩年就像一般的野孩子一樣快樂,只不過就多了許多美術課程與美術班校外參訪;但後兩年卻突然變得相當痛苦,因為有些追求升學主義的家長們連署換掉原先的老導師,因此升小五後改由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某位新老師擔任新導師。但該老師喜怒無常,且經常濫用誇張的暴力體罰學生,於是一年後被其他家長逼著換人,但後來卻找來了一位極端重視升學主義同時人格有重度缺陷的不適任老師當新導師。那位新導師不知為何主動製造班上的親衛隊與小團體,而且還擅自調查班上的人際交往表,好死不死我和幾個倒楣鬼被特別標了出來列入班上最少人往來名單。當時的孩子們因為被不明所以的利用而覺得好玩,所以經常用這件事排擠取笑我們這些人,這導致了我生涯情緒第一次崩潰,那年我才剛滿12歲而已。之後我媽逐漸發現了我的異狀,後來同時聯絡了幾位遭受差不多待遇同學的家長一起向該導師反應,並很快舉報到家長會,結果卻被家長會試圖壓下來,而該名導師經過此事件後就變本加厲,將一切的不滿與壓力全部指向我與我媽,並經常在後來的課堂上公開羞辱我與我的家人,還當著同學的面酸說憑我的能力根本不用肖想考什麼國中美術班,大家不努力的話就會淪落到像我這樣。
    我因為被這句話激到,使得原先並不積極思考未來的我,拼了命想辦法去升學畫室惡補,最後竟然奇蹟似的讓我超越班上原先成績相當靠前的許多人,成功考取了國中美術班,當時得知錄取後瞬間有報了一口氣的舒暢感。
    不過升上國中美術班後,沒想到才是自我懷疑的開端,國中美術班可以說是比國小的升學主義更加升級,所以不僅學科,連術科都得跟著三級跳,而為了所謂的完整度精緻度,我的作品都得常常請老師幫忙「加筆」才能被算是完成,於是越到後來越是無法親自將作品給完稿,這時我對我的繪畫信心出現了相當程度的動搖,畫技越來越趕不上同學(當中還有一半是當時國小的同班同學),還常常要靠功力比較好的同學與老師救援,所以後來決定分要不要考高中美術班的組別時,我轉而選擇了放棄組。
    在升上高中後沒想到我的高中其實本來就有附設美術班,而且我認識的好幾位同學(同時包括那位女孩)也都有考進那間高中的美術班,彼此就成了同校的舊識。那時我原先不想再碰美術了,但陰錯陽差下參加了校內的漫畫研究社,而該社團內有開漫畫教學課,於是就這樣我開始接觸了動漫與acg美術。升高二後突然被欽點成為漫研副社長,因此認識了許多動漫同好的幹部們,這些幹部們的畫工各個都多少有些突出,其中有些人後來甚至打算認真規劃報考大學術科考試,才好用這成績去申請藝術設計相關的大學科系,同時也得知同校美術班的老同學們也多少有繼續升藝術科系的打算,於是僅僅憑著想再挑戰一次自己對於美術還剩有多少熱情的衝動下,我再次走進畫室重新打磨自己的畫工,並於後來參加了在高三寒假期間舉辦的術科考試,雖然結果出乎我意料,從原本想上的中北部藝術設計系所,直接落到位於南台灣的藝術系所,差點因為這樣鬧出家庭革命,同時在當下我也拷問著自己內心:「是不是真要去報到?還是再花一年重考?」,但深思後覺得自己的二次考運每次都只會考更差,所以就還是說服了家裡讓我去南部唸書了,理由用的是「因為畫畫會讓我感到開心,而在那裡可以讓我繼續畫」。
    但上大學後我很快遭遇現實鐵拳,就是我之前畫室所學的流派實在太過落伍,被教授與班上學主流派的同學看輕,在自知畫工絕對拼不過他們也不會被他們認可後,我做了至今為止最大的一個決定,就是後來不選擇走傳統繪畫組,改而轉進數位設計組。這相當程度偏離了我當初的初心,我為了這件事跟家裡先斬後奏買了電繪板來練習電繪,但後來繪畫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可能是由於我逐漸失去了手繪的手感,讓我當時能獲得的成就感越來越低,直到後來一次提交角色設計時被老師打槍說「為什麼你要畫這個,又不可愛不好看」的時候直接破防,導致後來我就再也沒有心情能獨立完成任何一項藝術設計作品了,幾乎都是靠著他人緊急支援才能勉強算的上是相對完整的藝術作品。大學畢業前數位組全員到高雄科技軟體園區參訪,裡頭的廠商介紹了我們未來可能的工作場域,我一看,哇,不見天日的辦公環境,這就是我當初想要的未來嗎?在畢業的前後讓我思索了許久,後來我就突然想放下一切過往的積累,走向了其他可能的理想道路,但無奈又被社會鐵拳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睽違四年重新回歸「美工」領域,在大賣場擔任低成就的「美工」仔。
    那段日子我過得相當不開心,認為自己繞了一圈竟然還是得重操舊業,而且還是格調降級超級多的美工。這已經不是用不小心失算能形容了,這連設計師的資格都稱不上。
    於是我逐步困惑起我這20多年來的所學與重大選擇到底都是為了什麼?是跟風?是賭氣?是錯誤期待?還是說真的是動筆就開心?
    後來我又意外走上了聲音表演的道路,雖然前途同樣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但好像有時候真的重拾了一點最早的微小喜悅,但又為了什麼而喜悅呢?我還真的很難說清。就像我在2014年曾發表過的新詩[死傢伙,你怎麼不再動筆了]所揭示的,我後來又再次執起了新的創作模式,只不過媒材已經不是最初的原始媒材了。
    話雖如此,也許哪天我又再度真的重拾畫筆了也不一定,一切都很難說死,畢竟人生總是這麼無法預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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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薩歐尼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