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貓耳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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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妳還杵在那幹嘛？」

「你們說過這是可以穿梭空間的機器吧？」

「是啊？」

「那也就代表如果這邊發生核爆，對面理應也會受波及吧？」

「呵呵呵……」

「回答我！」

坐在機器人上的老管家一邊試著解決剩餘湧進的殘兵，一邊回答著三號的問題。

「小姑娘如你所言的確是這樣喔……」

「那不是應該要將它關上，以防這種狀況發生嗎？」

「所以老夫才會留在這裡善後。」

「你說什麼？你不是害蟲那傢伙身邊的左右手嗎？」三號不解地朝著他的背影問著。

「這棟宅邸伴隨著老夫已經有四十多年了，我對它的情感已經形同家人一般。經歷了上一代老爺以及上上一代老爺的洗禮，這間宅邸的每個角落皆充滿著各種回憶，雖然中間有將近十八年沒有任何人入住，還聽說家族在海外被滅門的不幸消息，可是在這段日子裡，老夫始終在這間宅邸守著。為了讓主人重新登門拜訪的時候猶如回到記憶中的老家那般，老夫隨時保持著這棟宅邸內部的過往氛圍……直到有天自出生後就不曾在見過一面的雷沃少爺再次拜訪時，我才感覺到：啊，原來這棟宅邸又活了過來！」

「老先生你──」

三號望著老管家的機器人背影，瞬間語塞。

「我很榮幸能成為少爺的管家，雖然這次這棟宅邸的生命似乎已不得不於今日落下謝幕，但老夫只想為少爺和這宅邸盡最後一份心力，那就是在這邊守護著他們直到最後。」

他將機器人轉過身，望著下方的三號，將胸前的特殊別針交給後者。

「小姑娘，老夫希望接下來就由妳來守護少爺了。」

接著老管家用機器人的手臂將三號一把抱起，朝著藍色漩渦輕輕一拋。

「請代老夫向少爺解釋──」

☆

我們盯著牆上逐漸縮小的藍色漩渦，它不穩定地晃動著似乎隨時都要消失，最後終於在即將消失前滑出了三號的身影。

四號上前將她扶起，而這時艾克法回頭望著三號。

「唷，刺客小姐，老頭子呢？」

只見三號面有難色地將掌心的胸章攤開，艾克法一眼似乎馬上就明白了什麼。

「這樣啊……真是個固執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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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壹狼狽地沿著吊繩爬回尤恩宅邸上頭的飛機。

「請問有何吩咐？」駕駛員回過頭詢問著他。

「請用最大馬力飛離這一區！下面馬上要核爆了──」

「遵命。」

於是搭載著參壹的黑色飛機，用接近音速的飛行速度逃離那片區域。隨後該處就冒出了巨大的閃光。

參壹透過機窗看著那團逐漸升空的火球，心驚膽跳地讀著自己的脈搏。但下一秒飛機就因為衝擊波與電磁脈衝的影響而從空中急遽墜落。整台飛機接著掉進附近一個大排水溝，最後只有參壹一人幸運地從爛泥巴中爬到岸上。

他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在有意識的最後一刻嘶啞的喊著心裡唯一牽掛的人的名字。

「四號……前輩……」接著便癱倒在草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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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這裡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札克在這間純白的房間閒晃著，裏頭除了一台大型螢幕以及複雜的主操控台以外，只剩下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白色沙發椅。

「看來我們很幸運地挑到了一間正好沒人在的房間！」艾克法用手輕輕撫摸著操控台，瞇眼竊笑著。

「不過卻是鎖著的？」媞雅試著用蠻力將門口拉開，卻徒勞無功。

「現在我們既然都已經來到這了，那麼下一步呢？」阿諾扶著鏡框，語氣上揚地說。

「刺客小姐剛才和機關的交涉似乎是失敗了嘛……」艾克法轉身看著三號，並將雙手盤在胸前。「那麼我們接下來應該考慮的是第三個提案。

「還有第三個提案？」媞雅困惑地說。

「是啊，小輩沒跟你們提過嗎？」

「所以第三個提案到底是什麼？」我問。

「那就是癱瘓這個機關的中央系統！」

「中央系統？」

「對，中央系統。」

這時原本蹲在角落呈待機狀態的四號睜開了眼，全神貫注地聽著艾克法的發言。

「小輩從至今為止的觀察中發現，這個機關的一切權力來源，似乎都是來自於對旗下眾多實驗體的控制。假如我們把能控制所有實驗體的中央系統給癱瘓掉的話，那這個機關其實就等同虛設了。」

「說得倒是挺好聽，但我們實際該怎麼做？」三號將雙手盤在胸前，歪著頭問著。

「這時我們就要稍微借助諾伊爾同學……不，應該是涅可的力量了吧？」

艾克法忽然無預警地將手伸進阿諾的口袋，將他那滿布裂痕的手機給翻了出來。此時阿諾一臉僵硬地盯著艾克法，整個人倒退了幾步。

「媽蛋你做什麼！」

「涅可，妳在嗎？聽到請回答──」

「唷呼──噁……艾克法大人！涅可還很有元氣地醒著唷！」

「妳能找到這間機關內的中樞系統位置嗎？」

「只要有無線網路就沒問題──」

為了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更清楚，四號站起了身子打算靠得更近一些。突然手機螢幕中的涅可驚叫了一聲：「呀──這是什麼！真沒想到！」

☆

我順著涅可的指示，在操控平台下方的鋼板後面發現了一個向下延伸的梯子。

「這是？」

「順著這裡直直往下爬，就會到達一個高能量的資訊交換平台，涅可剛才在剛才搜尋管路的過程中，從那裏看到了一個向四面八方伸展出去的超亮核心，如果要癱瘓這個機關，或許中二大人只要將那裡破壞掉就行了！」

呃，中二大人？

「那好，我們就下去把那個萬惡根源給爆了吧！」媞雅興奮地說著。

艾克法將手機塞回阿諾的口袋裡，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們先下去吧！小輩打算殿後。」

四號遲疑地瞥了艾克法一眼，便自告奮勇當第一人。

「還是我先吧？這樣比較保險，你們隨後跟上。」

爬下梯子的過程中雖然漆黑，但似乎是因為有大家在我身旁的緣故，我反而感受到一股安心感，因此沒一會兒就到達了一個平台。我們回過頭，發現了一個像是巨大海膽的機械裝置，它還不時地釋放出閃電。

只不過在那個裝置前方，突然在這時瞬間冒出了一排雙眼都泛著紅光的執行隊員，他們二話不說就將手上的電流束縛槍射向我們，讓我們都被電流圈給束縛住並倒在地上。

「沒事吧？諾諾大人！諾諾大人這些人是──」隨著手機掉到地上的涅可，著急地將臉貼在螢幕上。

「沒錯這是紅色項圈的力量……只不過它應該已經失效了吧？」阿諾冒著冷汗說。

此時我望向四號，他卻一臉震驚望著我後方

「哎呀！其實這力量還真的挺好用的耶！就連小輩也想要擁有一個──」只見艾克法一手拿槍，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像是遙控器的東西甩動著。

難道是那個遙控器？

「害蟲你這是在幹嘛？」三號憤怒地瞪著艾克法。

「唷，刺客小姐！要妳陪著我一起演這齣爛戲真是辛苦妳了──喔當然還有諸位可愛的同學們­­──」

「艾克法你……跟機關原來是一夥的嗎？」

他舉起手指搖晃著。

「嘖嘖，札克同學你這句話的描述就有點不太精準啦！應該說是這國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才對！」

「雷沃．艾克法……不對──『雷沃．尤恩』？」阿諾用摔出裂痕的眼鏡對著艾克法用力猛瞪。「可惡，我早該想到了！這個從三十年前就開始嚴格實行鎖國政策的國家，居然可以破例讓你從海外轉學回來，並且還讓你擁有可以和這個國家對抗的強大軍力，甚至還能使用被政府強制接收的尤恩大宅……如果不是靠著尤恩家族過去曾協助建立大東亞聯盟的這層關係，那應該也沒人可以做到了吧？」

艾克法……不對，這時應該稱作雷沃．尤恩？吹著口哨一派輕鬆地走到阿諾身邊，然後後狠狠地用靴子踩著他的頭。

「齁──真不愧是國際通緝大駭客北極星呀！連我那早已捨去的名字都挖出來了？真令我佩服！」

「可惡竟敢這樣對待諾諾大人，你這──」

砰──

一聲槍響後，阿諾的手機在他自己面前瞬間四分五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殘骸，心跳像是突然停了一秒。這時對方還不善罷干休，轉過身來用力踐踏著手機的殘骸，直到變成廢鐵，於是阿諾再也無法壓抑地怒吼著。

「艾可法你竟敢──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艾克法用像是享受惡作劇成果的小學生般的表情，細細品嚐著自己的戰果。

「呵呵──我真心覺得諾伊爾同學的反應很有趣吶！不管看幾次都不會膩！尤其是平時看似堅強到對真人的死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就算知道一起相處幾年的朋友不可能活命，仍然可以冷靜地分析死因，就算在半夜目睹鄰居家的青梅竹馬被實驗體處決，隔天也能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樣高高興興的上學。如今卻只是為了個虛擬ＡＩ被我踩爛了，就連話也講不清楚了？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四號面無表情地對著艾克法說：「你當初對我和札克說要推翻這個錯誤的制度難道都是演出來的嗎？」

艾克法噗笑了出來。

「抱歉抱歉！因為你們用那個表情配著正經的台詞實在太好笑了！所以我不小心笑出來了──沒錯，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使你上當所安排的一場鬧劇！再把你交給那名扭捏做作的女人之後，我的任務就大功告成了！」

「幹！你這腦袋不正常的變態就只是為了要騙他一人，便把我們其他人和我們的家人都牽扯進來嗎──」這時媞雅後頭的隊員又對她發射了一次電擊槍，讓她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著。

「媞雅！」我試圖叫著她的名字，但她已經完全昏迷過去。

「真是看不下去了……」三號站起了身子，將身上的電磁圈給用力掙開，並將綁在大腿上的匕首抽出，打算往艾克法射去。不過他卻早就順移到她胸前，一把架住了她的胳臂，並用另外一隻手給了三號腹部重重的一拳。

「噗……喝……居然這麼快……怎麼辦到的……」

艾克法將三號隨意地放倒在地，接著轉身朝著我而來。

「札克同學這該怎麼辦呢？他們只要我將四號帶來欸……身為誘餌的你現在已經沒用了，該怎麼辦呢？」

這傢伙真的瘋了！可惡……早知道就聽阿諾的勸告，再怎樣也不要接觸這傢伙……為什麼我要聽信這傢伙？真想回到四天前毆打那個全然不知的自己！

艾克法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拉起，讓我只好跪著面對他。接著他後退了幾步並亮出了一把與他最初交給我的那把一模一樣的銀色手槍，並對我擺出了一副似乎早就準備好的嘲諷表情。

「札克同學為了你好，就請你先在這裡消失吧──」

在人生最後的幾秒，我似乎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喔不？那應該是四號的聲音，不過好像也不是……

我似乎沐浴在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樹下，我記得我躺著，身邊的人影一個接著一個陸續起身，直到有道聲音叫醒了還在淺眠中的我。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上車囉！」

是誰？

「再躺下去天都要黑了，晚上就睡不著了唷！」

我不想離開這裏。

「不行啦！」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必須要在一起啊！」

我睜開了眼，看見了臉蛋還很青澀的姊姊，以及正回頭叫喚我們名字的老媽，再更遠的那個男人是一個有些熟悉又帶點陌生的身影。

他用那略顯沙啞的嗓子喊著。

「札克起來吧！我們回家了！」

待續……